因為新冠疫情的暴發，那些平常習慣被人群包圍的動物明星們突然間失去了“團寵”，心態會崩嗎？出于防疫要求，全球許多動物園不得不閉園謝客因而失去了重要的經濟來源，他們將如何渡過難關？

　　與此同時，隨著一些國家疫情出現緩和，動物園也在陸續重開之中，它們又將面臨哪些挑戰？

　　動物們也會感到孤獨

　　近日，英國廣播公司（BBC）報道的一則趣味新聞引起讀者關注，日本東京墨田水族館的飼養員在線呼吁游客與水族館里的花園鰻魚視頻聊天，原因是該水族館發現，自3月1日關閉以來，由于長久見不到游客，平常習慣與人類互動的花園鰻魚變得越來越“自閉”，連對飼養員都不親近了，只要聽見人聲，立馬潛入沙中。

　　墨田水族館很擔心這群“敏感寶寶”的心理健康，認為他們正在“忘記人類”，只能在線呼吁網友在家中通過視頻連線的方式露露面，告訴鰻魚們人類很友好，依舊記掛著它們。

　　這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但類似的例子其實還不少。報道稱，法國的一家動物園在關閉6個月后，長頸鹿、犀牛等諸位動物明星心態崩了——以前他們對游客的熱情“愛答不理”，現在反而偷偷地跑到飼養員身邊偷聽人類在說些什么。

　　“動物會感到孤獨！”埃及中央動物園管理處負責人穆罕默德·拉加伊說，“在疫情期間，我們制作了防止動物抑郁的計劃，努力使它們保持良好的心情。”據拉加伊介紹，該計劃首先著眼于良好的營養，為動物提供最喜歡的食物，保證它們的身體健康；其次再提供必要的醫療保健，保持居所清潔，增強動物免疫力。此外，對那些特別容易患抑郁癥的動物，還要經常陪它們玩耍，比如陪黑猩猩玩球或者蕩秋千，讓他們“感到快樂”。

　　英國埃克塞特大學動物行為學研究人員保羅·羅斯對《衛報》表示，一些動物、特別是靈長類動物確實會感到“孤獨”，因為它們長期以來在通過與游客互動中獲得了豐富的信息，這個過程有利于提高動物的生活質量，“沒有游客，就缺乏刺激”。一些喜歡“社交”的動物會去尋找人類，“特殊時期，飼養員應給予更多陪伴。”羅斯說。

　　動物園生存狀況愈發艱難

　　“但是飼養員是有限的，甚至越來越少。”加拿大卡爾加里動物園首席開發官史蒂文·羅斯稱，疫情期間該動物園不得不讓60%的員工在家待業，“由于缺乏穩定的收入來源，卡爾加里動物園盡量縮小了運營規模，而這帶來的將是2700萬美元的損失。”

　　位于距離巴黎西南190公里處的波瓦爾動物園的總監埃里克·魯伊沃也稱，自己所在的動物園每個月要損失1500萬歐元。魯伊沃表示，在這個占地45公頃的園區中，飼養著3.5萬只動物，由于完全喪失了來自游客的收入，動物園不得不讓大多數飼養員休假，只留很少一部分人照顧動物。 “每只動物都要吃飯，開銷很大，飼養員的壓力也很大，這簡直是噩夢。”魯伊沃說。

　　重壓之下，一些動物園甚至走向極端。英國《每日郵報》近日報道稱，該國德文郡一家動物園迫于經濟壓力不得不宣布永久關閉，未來若動物沒有好去處，則會將它們安樂死。報道稱，目前動物園的工作人員正在積極與其他動物園溝通，希望能有人接收這些動物，另外少數動物經獸醫檢查后，可在野外放生。

　　但該園也坦言，園中大部分動物不能放生，因為它們是在海邊出生，棲息地不在當地，如果不經過長期培訓，無法適應野外生活。另一方面，其他動物園也不景氣，不一定有能力接收。“如果實在找不到去處的話，我們將不得不作出痛苦的選擇，將這些動物都安樂死，這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園方表示。

　　為了應對資金短缺問題，各個動物園都在絞盡腦汁找生財之路，最直接的方式是發動線上捐款。美國史密森尼國家動物園就在疫情期間設立“應急基金項目”，在線邀請慈善人士捐款，并在官網上登出捐款超過250美元的人員姓名。從其官網可以看到，這次募捐的收獲還不少。正如該動物園所言：“每一筆善款都將讓動物平安地度過非常時期。”

　　直播節目緩解人與動物“相思”之情

　　除了解決生存問題，很多動物園在疫情期間還重新思考了發展方向。在加拿大卡爾加里動物園看來，在疫情的特殊時刻，人和動物更加互相需要。

　　為此，卡爾加里動物園每天錄制一種動物的視頻，并將視頻發布到臉書等社交媒體上，向全世界的關注者普及這種動物的基本信息、生活動態和保護知識。

　　在泰國，當地動物園采用了一種更加潮流的方式——網絡直播，來緩解人與動物的“相思”之情。據當地媒體報道，位于泰國春武里府的綠山動物園制作了一個名為“動物園到你家”的直播節目。據園長阿塔彭介紹，該園有300多個物種，8000多只動物，從4月初開始，園方每天會挑一種動物進行直播。如果是個性溫和的小動物，直播人員還會和動物進行互動，讓節目充滿樂趣。據報道，該動物直播節目收到了很好的反饋效果，每天有近萬人收看。有些“鐵粉”即使錯過直播，也會事后看重播補回來。

　　日本東京的上野動物園雖然沒有采取固定直播的形式，卻在大熊貓“香香”3周歲的時候召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線上慶生會。慶生會上，園方播放了記錄香香成長過程的視頻，以及近期的生活情景，同時還在6月12日生日當天發布了香香的周邊公仔和紀念T恤。

　　隨著社會活動逐步解封，新加坡動物園近日重新開放，但是重開也給動物園帶來不小挑戰。《人類世界》近日的一篇報道認為，隔離和偶爾直播某種程度上已經讓動物習慣了相對安靜的生活狀態，盡管這也是動物花了一段時間、甚至要經受“自閉”后才適應的，如今又要回到原先的喧嘩中去，對動物來說，又將是一次考驗。

　　英國埃克塞特大學動物行為學研究人員保羅·羅斯認為，動物對外界的感知有一定的彈性，并且會每天逐漸意識到生活節奏的變化。在羅斯看來，對動物園來說，逐步放開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項，既能在疫情期間控制參觀人數，更重要的是，這也是一個讓動物再適應的過程。

　　目前很多動物園也是這么做的，提前預約、保持“社交距離”、佩戴口罩、限制人數……動物園也在小心翼翼地調節著疫情之后人與動物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