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變亂交織，百年變局加速演進，單邊主義、保護主義明顯上升，局部沖突和動蕩頻發，全球性問題加劇，全球供應鏈擾動因素增多，增強全球供應鏈韌性成為國際企業的共同期盼。從數字經濟與自由貿易視角，談談數字經濟對增強全球供應鏈韌性的作用與建議。

　　數字經濟對增強全球供應鏈韌性的主要作用

　　隨著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深入發展，特別是數字技術的創新與進步，全球供應鏈數字化趨勢顯著。在貿易環節，供應鏈數字化的特點更加顯著。WTO的數據顯示，在跨國貿易中，超50%的服務貿易和12%的貨物貿易是通過數字技術實現的。數字經濟將推動全球貿易在十年間增加34%。

　　數字經濟對增強全球供應鏈韌性的作用具體表現在三個方面：

　　一是供應鏈核心產品的數字化，在國際貿易環節，表現為貿易對象的數字化、多樣化。UNCTAD的數據表明，在貨物貿易中，全球數字化產品的典型代表——ICT產品出口額由2012年的1.8萬億美元增長至2021年2.77萬億美元，年均增長率4.5%，遠高于全球貨物貿易增長率。《全球數字貿易發展報告2024》指出，在服務貿易中，全球數字貿易規模從2021年的6.02萬億美元增至2023年的7.13萬億美元，年均增速高達8.8%。

　　二是供應鏈上中下游各環節的數字化，在國際貿易環節上，表現為國際貿易方式更加靈活、有彈性。全球供應鏈的數字化發端于渠道數字化，并孕育出跨境電子商務這種新的貿易方式。跨境電商與數字孿生工廠、數字研發等相結合，實現供應鏈全鏈條從端到端的可視化、可感知、可調節，面對外部沖擊，供應鏈的韌性和適應能力顯著增強。

　　三是供應鏈基礎設施的數字化，在國際貿易環節，表現為外貿物流、通信和金融服務基礎設施的數字化。數字技術有效提升供應鏈基礎設施內信息交互速度，促進供應鏈朝著兼顧效率與安全的方向發展，在抵御地緣政治沖突給全球供應鏈帶來的中斷風險，對抗自然災害和氣候變化給全球供應鏈帶來的系統風險，維持全球供應鏈上中下游各環節有效連接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

　　對數字經濟賦能全球供應鏈的建議

　　在全球供應鏈數字化的大趨勢下，數字貿易相關規則不斷完善。世界貿易組織成員自2019年開啟電子商務談判，當前談判已覆蓋90個WTO成員，占全球貿易份額的90%。目前已結束的電子商務談判內容涵蓋三大領域：即促進數字貿易便利化、開放數字環境、增強商業和消費者信任。

　　在全球暫未形成一致的數字貿易規則的背景下，各國還通過區域貿易協定中的數字貿易條款，推動建立區域數字貿易規則。例如，世界最大的自貿區《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設有電子商務專章，在區域內積極推廣無紙化貿易、電子認證和電子簽名，在跨境信息存儲和數字領域達成基本共識，為跨境電商支付結算、一般貨物48小時放行，快件和新鮮易腐貨物爭取6小時放行提供了制度保障。

　　由于當前保護主義傾向加劇，數字鴻溝仍然存在。為了充分發揮數字經濟對增強全球供應鏈韌性的作用，在促進自由貿易方面，提三點建議：

　　一是加快數字貿易規則談判，為數字貿易自由化提供更多保障。令人欣喜的是，新近形成的區域數字貿易規則，已經開始重視使用密碼術的信息或產品、網絡安全、數據存儲非強制本地化等內容，為全球供應鏈數據交換安全、企業信息保護和數字安全提供了制度保障。促進數據跨境有序安全流動，推動有關零部件庫存、生產能力、物流和供應鏈中斷風險等信息的共享，激發數據的新型生產要素潛能。

　　二是加強國際合作，促進國際宏觀經濟政策協調。開展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國際合作，推動傳統基礎設施數字化改造，發展智慧海關、智慧交通和智慧物流，在工業互聯網、算力、移動物聯網等重點領域強化技術合作與聯合攻關。

　　三是促進包容發展，彌合數字鴻溝。堅持全球供應鏈包容性發展原則，共同幫助欠發達國家和地區的數字基礎設施和能力建設，為最不發達國家提供更多技術援助。還應重視數字能力建設，重點關注小經濟體、婦女、中小企業等方面的國際數字合作，幫助發展中國家和中小企業抓住數字貿易發展新機遇。

　　（作者系中國國際貿易促進委員會研究院院長趙萍，本文是為2024年世界互聯網大會烏鎮峰會數字經濟論壇提交的書面發言。）